咸味柠檬水

我最深爱过

野火 (中)

裴珍映/朴佑镇


话唠,没有剧情,很枯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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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3.



“烟花的形状不是这样的。”

“无所谓,圆的也好,扁的也好,奇怪形状也罢,只要我们俩在一起,我什么都不在乎。”



朴佑镇还没来得及习惯草长莺飞的南方。


太阳下山后,反而是屋子里更为湿热,刚洗完澡又覆了一层薄汗,运作的风扇也驱不散心头那份没来由的烦闷,朴佑镇越发坐不住,从阁楼攀到了房顶上面。彰城的房屋由于地形原因层次不齐,或高或矮,这两年游客增多以后,有些宅子装修成了民宿,市政府特意做了警示标志,房顶一律禁止游客攀爬。


但朴佑镇自小一到夏天就爱到屋顶乘凉的,家里人摆张桌子切半个西瓜拿勺挖了吃,就正巧对着夜幕下涨潮的海,挂着灯笼的茶楼里斟好一壶花茶,唱戏班的先生提衫而来,老人们的票根在鼓掌中落在青砖上,清嗓起拍间,对岸的繁华微缩成星星萤火,彰城的时间可以过得很慢,如隔世。


朴佑镇倚着楼顶的栏杆,裤兜里摸索出来自己买的那包烟,他从被压得皱巴巴的包装里抖出来一根叼在嘴里,朴佑镇细数二十多年来抽过烟的次数不超过两只手,仅有的那几次也是大学室友教着他摆的架势,他不喜欢烟草独特的辛辣,也不喜欢别人吞云吐雾的姿态,自然也没有这个爱好。


咬住滤嘴,单手侧挡着风,点燃了的烟夹在指尖,还没来得及抽上一口,朴佑镇扭过头,眯着眼顺势往后抓了一把头发,这样一个躲风的动作——


朴佑镇精神一振,像是手指被烟屁股烫了一下,他原本还保持着双臂支在栏杆上的姿势,迅速将手背了过去,被扔在地上的烟被鞋后跟碾了好几下。


树皮燃烧的味道弥漫,蒙着雾气的夜霭中,朴佑镇几乎看不清今晚的月亮阴晴圆缺。


裴珍映站在阳台上,毫不加掩饰的盯着他,他像是个精心构图的文艺片镜头下的清瘦青年,让人误以为是在触手可及的距离内。


“你在干什么呢?”


裴珍映舍去了那些许久不见问候的繁缛复杂,不再青涩的声线仍带着年少时的亲昵,就好像两人从未分离过,他做的是那样的自然,朴佑镇的面颊一下子烧了起来。


朴佑镇局促的用鞋底磨蹭着水泥地,“就…上来吹吹风啊…“他支支吾吾的,眼睛倒是没从裴珍映脸上移开过,眼看裴珍映抿着嘴笑意盈盈,愈发语无伦次“嗳!我要回去睡觉了!”


“朴佑镇!”


他回过头,裴珍映从阳台上探出了半个身子喊他,握着栏杆,眼睛晶亮。


“晚安。”


朴佑镇的眼神闪烁,木纳着点头。他透着粉的耳朵尖吸引了裴珍映的注意力无处遁形,像凌晨四点疏疏的清白月光下的海棠花序,在芽苞里染着羞涩的红。


裴珍映的声音很温柔,在他们最亲昵的时光里,朴佑镇总是被更年少的裴珍映纵容着,他们在入睡前通电话,裴珍映把自己完成的数学作业报出答案,朴佑镇趴在枕头边上——裴珍映能想像出来他翘着腿,肩头夹着电话字迹歪歪扭扭的填空,裴珍映嘱咐他改掉几个数字才不会显得过于雷同,裴珍映并不觉得这样不对,他喜欢听沙沙的电流声里朴佑镇均匀的呼吸和时不时乖顺的应答,像一只被揉着肚子抚平了毛发的小野猫。通话的最后是数年如一日的道晚安,少年的夜晚一定会有个好梦,朴佑镇合上书本翻了个身,“明天见。”


有时候也会是在某个暑假,少年们守在电视机前期待一场万众瞩目的赛事,直到远方泛起鱼肚白,裴珍映打着哈欠,扳正还在兴奋的朴佑镇,以膝为枕,依赖着面颊上的温度沉沉睡去。


裴珍映从未这样期待过第二天日出的到来,甜意裹上糖纸小心翼翼的藏在角落里,是他绝不愿意与他人分享的。朴佑镇的存在是一盘打翻了的水彩,胡乱又霸道的涂抹了他原本乏味单一的少年时代。


时隔多年再次降雨的厄尔尼诺一般,即使朴佑镇没有再回应他,即使那种甜味被翻出来带上了苦涩,却也借着思念的名义,在裴珍映柔软的心里撒野。


他们都在学着长大,裴珍映希望,今夜不会再有难舍的旧梦。



04.


朴佑镇难得睡了个懒觉,因为有些私事还要赶去市里,他并不打算吃早餐,却被朴母一把摁在了椅子里,他挣扎着想起身,他和人约好了下午一点,但坐公车加上从彰城坐短途火车去市里怎么也要两个多小时,想想对方得理不饶人的脾气,他推开了放在面前的粥。


“你在外边上学的时候我管不着你,你在家里就不能给我把胃养坏咯!”


朴艺琳把筷子递给他,“老妈知道你要出门,拜托了隔壁珍映哥哥送你去啦,他正好顺路。”


朴佑镇正打算狼吞虎咽,还没吃就被呛了一下,咳得上气不接下气,双眼泪汪汪声音细弱,“谁?!”


“珍映啊。”朴母满意的抓了抓用哥哥这样嗲嗲称呼的朴艺琳头毛,“你们以前关系不是很好的吗?你正好一路上和他叙叙旧。”


朴佑镇看了眼停在自己门口的那辆车,“你们疯了吧。”


“这不是说好了吗,人家都等到你现在了,你和珍映好好相处,我还盼着朴艺琳和小男朋友分手,你还能给他俩牵牵线,我看裴珍映有前途多了…”


“妈——”


朴佑镇扯了扯嘴角,默默摇头,裴珍映怎么可能会喜欢上朴艺琳,他根本…


他被自己下意识的想法吓了一大跳。


裴珍映开了一辆四人座的黑色suv,摇了半扇窗,朴佑镇是想趁他还没看到自己的时候溜到后座的,一开车门已经被凌乱的礼盒堆满了,他的手还放在车把上,片刻游移。


正好裴珍映母亲也在旁边和裴珍映嘱咐些什么,见状把朴佑镇拉了出来,“喔唷,今天小裴他导师生日,他爸上次从俄罗斯带回来的特产正好让他捎过去孝敬,怎么堆成这样。”她看着那些东西也不知道从何下手去腾出来一个人的空位,“小裴我就说你把后备箱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理理,你让小镇坐哪?


裴珍映的声音软软的,”你坐前面副驾驶吧。”


朴佑镇心里纵有千万个不乐意,也不好冲着长辈发作,要他更情愿去坐铁皮小火车更好一些的,却不得不拉开车门,去市内的车程大概要一个半小时,朴佑镇已经预见了这过程会有多漫长。


裴珍映系着保险带,坐在驾驶座里薄薄的一片,朴佑镇记得小时候他就瘦成纸片人,现在成年了只有个头拔高,肩膀骨架大了一些之外,仍然带给人太过脆弱的印象。


朴佑镇给了他咖啡店的地址,裴珍映伸手开导航,他穿了件白衬衫,整齐的束在黑色的西裤里,裴珍映的脸很小又秀气,但今天很正式的梳了半边的背头,刘海一半轻轻的搭在额头,露出一边英挺的眉毛,看起来很精神,就是一个二十多岁的英俊青年该有的样子,这让朴佑镇感到有点陌生,裴珍映总是文文弱弱的,他的身前总是挡着一个板起脸来凶神恶煞的小老虎似的朴佑镇,在朴佑镇的概念里,裴珍映是要被他保护着的。


但裴珍映突然就在朴佑镇不在的时间里长大了,放到五年前,朴佑镇都不会相信裴珍映开车,而放在五年后的今天,朴佑镇正坐在裴珍映四平八稳的车里,裴珍映的样子很专注,也不说话,朴佑镇就在这安静的气氛里鬼使神差的开口了,“你在读研究生?”


“嗯。”裴珍映也没觉得诧异,“第二年。”


这有些太狡猾了。


在裴珍映身上的变化让朴佑镇感到意外和不悦,他偷偷的考了驾照,他偷偷的有了自己的车,偷偷的读了研究生,他身上的书卷气使他拥有脱于俗世的气质,反而令自己心酸,他应该和自己商量的,毕竟现在读研究生压力这么大,毕竟和那些枯燥的东西打交道是多么沉闷啊,但朴佑镇知道自己没有资格,绝没有资格能插手裴珍映的人生,因为明明当初是他先选择逃走的——


朴佑镇难受的握紧了胸前的保险带。


“怎么了?不舒服?”


“不,我只是,”朴佑镇不自然地笑笑,“有点晕车,可能是早餐吃得太急了。”


“要不要躺下来?右手手把那里有个按钮可以把椅背放下来。”


朴佑镇把放在腿上的包往下挪了一点,他的背包有点沉,掉下去发出了点声音,裴珍映斜了一眼,开玩笑说他出去办事还带家伙。


“没,都是要还给人家的。”朴佑镇还没从恍惚里回过神来,“都是前女友送的东西,现在还过去…”


朴佑镇的话还被说完就被突然的急刹车堵了回去。


他在座椅里滑稽的扑腾了一下,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故,但高速上除了他们没有其他车辆和障碍物,车停在了半路,后座有什么东西丁零当啷的掉了下来,听上去像是玻璃品。


朴佑镇看了眼垂着头没有任何反应的裴珍映,怕东西真的碎了,率先开了车门把那些东西从脚垫上扶了起来,那是一瓶看上去价格不菲的红酒,朴佑镇小心翼翼把大大小小的包装盒摞起来,易碎品放在最底下,不放心还拉上了一条保险带,这样反而空出了一块小小的位子,朴佑镇判断还能挤下他的体型。


但他透过后视镜,裴珍映皱着眉,看上去有些愠怒,朴佑镇只能又讪讪的重新坐了回去。


车子不启动,朴佑镇无可奈何,他知道裴珍映想听到什么,于是尝试哄他,“就只是交往了几个月这样,顶多牵过小手…没牵过!碰过手指这样!”他看着裴珍映的眼色,“我们实习都派在这里,彼此试一试,这段时间她就要回北方工作了,我们分手都好几个礼拜啦…”


朴佑镇的声音很小,揉在嗓子里嗫嚅,混沌不清。


他本没必要解释这么多,但又好像不单单是说给裴珍映听的。


意味不明的气氛在车厢里流窜,因为某种难耐的情绪而焦躁着,朴佑镇咬着嘴唇,将头转向窗外,他侧着身半卧在车椅上,倒映在车窗上裴珍映的侧脸,渐渐变成了叠影,模糊之间朴佑镇觉得有什么发生了倾斜,这种倾斜由来已久,但就如桌上放了一支笔滚动之后才察觉桌子倾斜,如同迷迷糊糊的睡梦里,有谁抓住了放在身侧的手,朴佑镇想要醒来提醒他专心开车,却在明明变快的心跳声中不愿醒来,放任了他去。


裴珍映将他放在咖啡店前面的路口,在他推门下车之际,裴珍映从驾驶座上拽住了他的袖口。





朴佑镇还是迟到了大概半小时,前女友也没有发作,他把那些整理完一个个收好在盒子里的东西还给对方,他们有一个很平淡的开始,连分手也很和平,也不打算有很多的牵连,他们喝了会还算融洽的下午茶,前女友提出时间还早,要不要去看场电影,朴佑镇欣然同意。


只买到了最边上的位置,视听感官并不享受,前女友买了份爆米花,他买了杯可乐,中场的时候就把可乐喝完了,记得以前看电影的时候女孩会问他这个人物是谁,反派又是谁,自己总会耐心的为她讲解剧情,但这次女孩没有再问他,他们沉默的看完了整场电影,结束的时候桶里的爆米花还剩了一半。


他送她回附近的出租屋,坐在一边的凳子上看她打包回北方的行李。


分别的时候女孩祝他能够遇上更好的人,他开了个玩笑,询问会是怎样的人。


她思索片刻,“眼睛里有你的人。”


“和你心里能装下的人。”




朴佑镇突然想到先前裴珍映紧张兮兮的盯着自己,命令他不允许再跟着别人跑了,就好像他不答应,裴珍映就不松手一样。


裴珍映用了一个词,再。


裴珍映在这个时候,终于又像个孩子起来。


“不会的。”




如果他与裴珍映都能遵循着荷尔蒙吸引而恋爱,那他们会不会比现在更快乐。



tbc.


由于脑残水过于话唠只能多更新一次了。

真的是非常平淡的剧情。

看着想睡着的话也是很正常...

最后一句,原话是。

【你看,浪漫的海绵体生物会交gou,冰冷海湾的生蚝、鳕鱼、水母都分男女,电鳗忍着相互电击的痛接吻。如果可以只徇着荷尔蒙恋爱,我和你一定比现在更快乐。】

下应该会很快出来,(因为只会更无聊)

谢谢能忍受着看到这里。

这篇结束了可能会有番外,也有应景写足球背景的打算,还有联文,我没忘!

账要慢慢还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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